心理分析视角下所感觉的儒墨道

作者：张怀杰（山东临沂）

本文概述：本文力求进入春秋战国时期的语境，以现代人的荣格心理分析视角，去感受体会儒墨道的思想，应用于当下个人成长和心理咨询实践。

1

恍惚间

……

恍惚着，我来到属于自己的这间工作室。

刚又把座位擦了一遍，轻轻敲门声，进来一位男人。

ISTJ。我心里蹦出几个字母，然我并没有叫出声来。出现了这样的图：

Si

TeFi

Ne

肤色：白皙。

衣着：古服，有些破，下意识掖了一下。干净。

躯体：躬身。脑门很大。

感觉：内敛。些许恐慌。迂腐。心机。依附。贵族。落魄。有才。巨狮。肃穆。威严。不苟言笑。距离感。压迫感。超我。布道者。殉道者原型。

刚刚和这位巨圣（咦？他叫巨圣？曾有过数学老师的履历？数，米，女，汝，文。数术？数理？梳理？数礼？束？教规矩的老师？）对接了眼神，就看见推门而入的一个壮汉进来。

壮汉？（恍惚间，是这样认定的。）

ENFJ。我心里蹦出几个字母，然我并没有叫出声来。出现了这样的图：

Fe

NiSe

Te

肤色：黑黝。

衣着：粗布为衣，草鞋为服。

躯体：高大，腰直挺胸。

感觉：坦然。有能力。实在。黄牛。亲近。倔强。力量。跟他干。自我。英雄原型。

此时，开始喜欢此人。我并没有责备他不敲门就进来，起身去关上门。

回到沙盘前，发现了第三者。飘然而至？

你是老飘？

INTP。我心里蹦出几个字母，然我并没有叫出声来。出现了这样的图：

Ti

NeSi

Fe

肤色：白，红。

目测：说不上年龄，婴儿乎？鹤发。老迈乎？童颜。服饰似有孔雀羽毛。

感觉：玄。飘。不食人间烟火。捣蛋鬼。仙鹤。嬉皮士。本我。冒出集体无意识这个词。治愈者原型。

还没回过神来。

切！三人已在接待区，坐定（先入为主？反客为主？非客非主？）。

巨圣：非礼勿视，非礼勿听，非礼勿信，非礼勿动。擅入，非礼，不仁。

壮汉：繁饰礼乐以淫人。

老飘：（微微闭目）

巨圣：克己复礼。天下归仁焉。

壮汉：嗯，忍住饥饿，克制自己对于羊的美味，把羊杀死，去祭祀死人，以实践礼数。天下鬼人烟。

老飘：（微微开目）

巨圣：仁者：爱亲，亲旧，尊贵。仁者，亲亲为大，孝弟为本。

壮汉：兼相爱，交相利。赏贤罚暴，勿有亲戚弟兄之所呵。虽在农与工肆之人，有则能举之。官无常贵，民无终贱。

老飘：（微微竖耳）

巨圣：食不厌精，脍不厌细。食饐而洁，鱼馁而肉败不食；色恶不食；恶臭不食；失饪不食；割不正不食；不得其酱不食；肉虽多，不使胜食气；唯酒无量，不及乱；沽酒市脯不食，不撤姜食，不多食；祭于公，不宿肉；祭肉，不出三日，出三日，不食之矣……

壮汉：吃饭，量腹而食；工作，日夜不休，以自苦为极。

老飘：呵，有意思。两个傻小。给你个道，告诉本蝶：咋吃？

壮汉（对老飘）：仁者：爱亲，亲旧，尊贵。仁者，亲亲为大，孝弟为本。

巨圣（对老飘）：去老飘你个头（坏了，爆粗话了），仁义道德NNN……（说不下去了。）

老飘（先对壮汉，又对巨圣）：牧羊？巨圣把羊祭祀，道可道？非常道？

巨圣（先对壮汉，又对老飘）：尔爱其羊，我爱礼也。

老飘（自然自语）：羊的小鲜肉，长得肥美，才把它杀了去祭祀；工作室楼下的粗脖子大树，房地产开发之前就在，是因为长得不好，不能做家具，才活到今天。

巨圣：纲常伦理，礼崩乐坏。天兮，祖也，吾周之礼！三从四德要记牢，二十四孝，要从娃娃抓起！你们要！在家从父！出嫁从夫！！夫死从子！！！

壮汉：记得法学系的韩老师说过，满口的仁义道德，一肚子的男盗女娼。中文系的鲁老师也说过，凡事总须研究，才会明白。古来时常吃人，我也还记得，可是不甚清楚。我翻开历史一查，这历史没有抄年代，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“仁义道德”几个字。我横竖睡不着，仔细看了半夜，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，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“吃人”！

巨圣：汝，汝，你？

壮汉：你当官僚的不好好改善人民生活，不尽社会职责，竟然还二十四孝宣传埋儿奉母之“汉郭巨，家贫。有子三岁，母尝减食与之。曰：贫乏不能供母，子又分母之食，盍埋此子？儿可再有，母不可复得。”把孩子弄死埋掉，省下粮食给老母亲吃，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，也去推广让天下人效仿？你四体不勤，五谷不分，还来标榜自己。

巨圣：这都是那些以打我旗号的不肖子孙做的，与老夫无关。呜呜。

老飘：呵呵，争来争去，啥意思？你进步，你创新，你博爱，你改善生活，外求，东西再多，也满足不了你无休止的欲望，烦恼就来了，焦虑就来了。你复古，你失落，你奔波，苦口婆心，可人心不古，压抑本能，别人实现不了，你做不到，就抑郁了。是不是？骂你丧家犬是好听的，狗，代表良知，代表超我，心理系的弗老师讲了，缺什么就把什么挂在嘴边，满口仁义道德，品品吧。

巨圣：……

壮汉：……

老飘：天下皆知美之为美，斯恶矣；皆知善之为善，斯不善已。故有无相生，难易相成，长短相形，高下相倾，音声相和，前後相随。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，行不言之教。万物作焉而不辞。生而不有，为而不恃，功成而弗居。夫唯弗居，是以不去……路漫漫其修远兮，自性化嘛，可借沙盘也，去意象对话吧。拜拜了您呐。

恍然间，旋即不见。归于寂静。

觉察一下“我”

2

刚才，我把他们三人当成：来访者？先知？我们写字楼的邻居？

第一个，阳，第二个，阳，第三个，老阴。得乾卦：

老阴变，得兑卦：

《象传》曰：兑，君子以朋友讲习。

《彖传》曰：兑，说也。刚中而柔外，说以利贞，是以顺乎天，而应乎人。说以先民，民忘其劳。说以犯难，民忘其死。兑之大，民劝矣哉。

现在，回到意识状态。

刚才恍惚期间，听到的那些对话。是谁听的？是谁说的？是谁的感受？

觉察是自己导演、扮演的，那个壮汉好像是本色演员。巨圣，会联想到某些巧舌如簧的律师、贪赃枉法的法官？厌恶他，还是因为他是贵族？替贵族说话？得不到而厌恶？觉察到一直以来，自己都是在弱者的位置？

我的第三功能，捣蛋鬼就时常跳出来。是看到正襟危坐的巨圣，如孙猴子调皮一下撒泼？巨圣，巨婴？

好像也不是特别的有情绪出来。没有躯体反应。倒是觉得这样溅出了火花，挺穿越的璀璨。好玩，都是状态。

立场不同，角度不同，视角不同。

兑，悦也，和也。都是一种状态。

3

先贤们的声音，传进耳畔

上古，渐行渐远。先贤的声音，穿进我耳膜的那部分，其实只是我所能够、或者选择听到的。越来越发现“语境”会成为天然的屏障。

关于各种观点，以及精神分析的心理活动，我是认同马克思讲的：“人的本质，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，在其现实性上，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。”

有是非，是通过妙观察，区分现实社会中的是非；无是非，是心底不存是非。

没有那么复杂，人首先具有社会性的，因利益而结成团体，各有立场。

我觉得，把人分成“自然人”、“社会人”、“修行人”来观察，就清晰多了。老飘这个修行人，在当时的社会激烈变革、动荡中，正是因应而生，来疗愈当下那些“心理障碍”的。他们眼里：“儒家不识时务。墨家的积极，也不免是多余。其实何必有所作为呢？无所作为，岂不是更干净吗？”

3.1边界与容器：亦有亦无，有去无回

作为显学的儒教和墨家，显然是“有”，且不说“仁者亲亲”和礼仪规矩，就说墨家的“兼爱”虽然倡导无差别（阶级）的“爱”，也是在发出一种“愿望”（目标），设定规范，清晰的边界感。而道家显然属于“无”，言无不尽呀。

有在无中。无，是容器。

无中生有。有，就是区分的边界。

有去无回。有，去了，无，就回来了。症状，情绪，情结∞，消除了，转化了，有就去了。倒掉不洁之水的杯子，才能盛干净的水。

我欲仁，斯仁至也。

愿望的吸引。言仁的孔子，他的了解事物的方法，是崇尚内省功夫的。他是起到表率作用的，可是那些西周的贵族们，那些春秋战国的诸侯们，正在享受无意识的、本能的“欲”呢，哪会顾及意识层面的“欲”。

兼相爱，交相利。

墨子的兼爱是比较偏重于外面的。

他是行动者。显学。理性。实际。偏重于人民对社会实践中所获得的各种各样的经验。与孔子维护贵族利益（刑不上大夫之类）不同，他是主张兼爱的，这样的境界自然高出一截。

业，就是“有”。哪怕善业、恶业、无记业。

有天志，无以异乎轮人之有矩，我之操有，天志，是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。

墨子是讲边界的。相比于“亲亲为仁”把天生的贵族平民两个阶级作为边界，“天志”成为“量度”“仁与不仁”的边界更清晰，“法律面前人人平等”就是直观的边界。

墨子主张，君由臣民通约而产生，故君适应顺从民意，就应当不顾家，以利天下，这样的忠于人民。

致中和天地位焉，万物育焉。

子思的中庸，与现代心理理论是对接的：适中宣泄，不沉溺，不压抑，是为中道，万物才会繁育生长。

行有不得者，皆反求诸己。有人于此，其待我以横逆，则君子必自反也，我必不仁也，必无礼也。

子思的观点很有操作性。

我对来访者说，你感觉你儿子的感觉。

他说：你的意思是换位思考？

我说：是换位感受。思考，还是停在意识层面（那位很严厉的父亲，一会儿就眼泪下来。实现了“脑动”与“心动”的转换）。

临床中，我有时会让来访者作为旁观者（观众），想象坐在台下，观看舞台上的自己和他人互动，去感受“观众”的“感受”。

臧三耳。

鸡三足。

我是常常使用上面这个方法的。除了两只具体可观察到的物质耳朵，还一只精神上的。可作“反求诸己”的方法。观众，就是第三只耳朵，第三只鸡腿。

恻隐之心，人皆有之，羞恶之心，人皆有之，恭敬之心，人皆有之，是非之心，人皆有之。

孟子提到人心的共性。心理学，当首先是心学。有此共性的人类皆有的恻隐、羞恶、恭敬、是非之心，方有开展心理咨询之基础。

在集体无意识下，是相通的。

心包万法，心是容器。

3.2关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，意识与无意识

传统文化典籍，离不开忠道仁义，实际就是调节、约束、规范统治与被统治者之间的关系。我把君（统治者）、民（被统治者）体会为意识与无意识的关系。

把社会做人格化考虑的时候，我认为：君，是显性的，脑力者，行使管理管制职责，是清醒状态的，是意识化的，有统一的意志，是有组织结构的主导者。而大众平民是被控制管理的，在整个社会结构中，以体力者众多，更多体现为无意识化。

历史的循环往复，就是新兴者能上下沟通，上能约束自己，下能体谅别人，意识和无意识基本是顺畅通达的，待后期，继任者们的个人无意识泛滥，失去意识边界，统治者阶层就会不能控制约束自己，统治者个体的欲望会淹没自己理智和礼治，上不能约束自己，下不能体谅众生，就会造成整个社会的意识与无意识分离，沉溺于无意识状态，导致整个社会被无意识的本能所冲击、裹挟而泛滥（所谓的道德滑坡，礼崩乐坏，社会动荡）。

周厉王十二年，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平民暴动，就是平民（奴隶）在随着生产力提高获得一定经济解放前提下，一次谋取政治解放的“意识觉醒”，由此掀开人类历史“成住坏空”的循环，或称作如同春夏秋冬一样的自然循环（心理学意义上的意识与无意识的冲突与调和）。意识和无意识的此消彼长。

侯王若能守之，万物将自化。

老子这段话，我做如下解：“侯王”做“意识”解，“万物”做“情绪”解，“自化”做“自愈”解。

我无为而民自化，我好静而民自正，我无事而民自富，我无欲而民自朴。

老子是主张两相平衡的。“我”做“理性”解，“民”做“本能、无意识、情绪”解。

事君以忠，使民德知归厚。（孔子）

爱民谨忠，利民谨厚。（墨子）

孔子是对“君”以下的官僚和民众做的要求；墨子是对最高层“君”以及官僚做的要求。出发点不同。君，做“意识”解，民做“无意识”解。

断长续短，损有余益不足。

荀子作为儒家代表人物之一，所提观点与道德经一致。这符合天道的自然规律。

人之道，损不足奉有余。人的“意识”太过自负，所以要断长（意识、控制、权力）续短（无意识、放松、平民）。

3.3关于自然之道，无心为德

《金刚经》云：应无所住生其心。

民谚：无心插柳柳成荫。

德。甲骨文作：

并无“心”。

金文作：

汉字也是很有意思的。大体经历了简体→繁体→简体的过程。

最早的卜辞，字是很简化的。德，即得，无心得到。无心。后来有了心，其他字也慢慢变得复杂，加进去很多当时人们对于事物的认识和主观感受。这样，边界感渐渐清晰起来。而后来，繁杂的文字因其繁杂不易书写，成为上层人的工具，后来最初在民间开始兴盛简体字，包括草体书法。

卜辞的德就是直。德就是得，就是做事适宜，与人与己，都过得去，无愧于心。

再如“礼”。甲骨文：

豐，双玉在皿中。这是作为行为规范的礼。

其实，殷人从建国的过程中，就倡导德治和礼治。但是商书说，“典祀無豐于暱（祭祀近祖，礼节无需隆重）”。佐证了“礼”也是由简到繁的，到了孔子的“礼”就开始变成束缚了。

本来是自然而然发生的。

天道，自然状态。无意识。

上帝，天命。人为因素，意识。

殷人提出内心修养的“德”和规范行为的“礼”。殷建礼治，相对较轻。氏族统治中的孝，维系血统的重要手段。殷制“德礼孝天”而不守，周取而代之，对殷的礼治明显强化，就是更加意识化，其目的是民众“不逾越”。然后期，仍失守。

无意识对于意识压抑的反抗，不守礼（束缚）。意识与无意识的冲突。顶层的统治（意识），与下层的被统治者（无意识），没有连接。统治者自身的（德礼孝天）意识与自己本能的欲望无意识相冲突，头与心、脑与体的脱节，最后头（倡导的东西）服从于身体（欲望）。口号很动听，身体很诚实。口头的东西，只有依靠重复，减轻内心的不适和无力感。

对于礼治失去的恐慌，孔子便“克己复礼”，对于正常的欲望“克之”，那些只有说到自己没有行到的“德礼孝天”成为笑谈，世人皆知，儒家仍极力挽回，便遭到“丧家犬”评价而致流离失所。

庄子心中的德，并非是德行的德，是逍遥自得的“得”。他以为，人们把一切是非利害置之度外，岂不是逍遥自得吗？其德甚真。其得自得，故无伪。没有丝毫自以为得的意思。这便是自得。尽其所受于天，而无见得。

回到心理学观点，“无”的自然状态，本身就是疗愈的。

渺乎小哉，所以属于人也。謷乎大哉，独成其天。

庄子是鄙视“知识”的。“知识”往往会先入为主，成为障碍。如果对待来访者，凭印象（自己已获得的部分经验或知识）去分析判断，往往会出问题。

人为的（意识）总是渺小的。自然的才是伟大的（潜意识）。一切尽其自然，绝不自以为得。

油然而生。

道家认为，不奔命与仁义，心中自无仁义所役，怎的不自在呢，自得，就和万物般油然而生。

放弃智慧理性思维意识。回归。回到胎儿。

法令滋彰，盗贼多有。

一位来访者讲过“本来没发生过，因为制定了制度，而有了”和“在谈恋爱的时候，妈妈嘱托不要离婚，结婚后就离婚了”等故事。

法令彰显，无中生有。

敬其在己者。

荀子的意思是，相信自己，相信自己的力量。我体会这是做心理咨询最主要的基点。内因通过外因起作用。正像荣格通过玩石头以修复自我，获得自愈。

荀子把儒家分为：俗儒，雅儒，贱儒，大儒。也是蛮有趣的。

有亲。非仁也。

“有”（强调、宣扬）的时候，就“没有”（实际中）了。

至仁的境界，没有仁，连“兼爱”也没有了。

道家的观点，绝仁儒，弃义墨，才能回复到甘其食、美其服、安其居、乐其俗的自然状态。

心理咨询，无心。回到无为状态，自然疗愈。去掉口头的倡导的意识化的东西。才能回归到原本的样子。

全性保真，不以物累形。

修行人的观点，对于社会人，在现实层面遇到问题，引起的焦虑抑郁种种不适感，或许能引导他们放下（退避三舍，或者皈依宗教，或者面对，接纳，转化，升华），也可能不会有效果，依然走不出来，不可能全部人都成为修行人。

3.4关于意识与无意识的沟通、连接

调查研究，上情下达，下情上知。理论与实际相结合。从群众中来，到群众中去。就是一种沟通的方式。

这叫意识与无意识对话，达到一个整合，合二为一。上行下效，方能上下同欲。上智（上级决策，意识）来源于下情（实际状况，本能的自发、自觉），然后经过“以知其论物”，再回到实际中去，就“通畅”，自然不存在梗阻。

现实中，“党群一致”（如在本次新冠防疫中，上下想法一致，故隔离成为一种自觉）的时候，便能无往而不胜。禁放鞭炮，也是“堵”。鞭炮本为文化无意识中的本能宣泄。

意象对话，沙盘，便是实现意识与无意识沟通的重要方法。

闻、说、亲。

墨家认为，人们之所以对客观事物获得认识，途径为闻、说、亲。

用现在的词语称之为调查研究吧。

知心（此字上下结构），明也。

就是把感应的事物，在自己头脑中进行一番推理。也就是所谓的“以知其论物”，把所感知的再自行衬度一番。这样，自然“知之也著”，自然“明”。

从群众中来，到群众中去，实践，上升为理论，再回到实践。

以名举实，以辞抒意，以说出故。

这是墨家建立逻辑的方法与原则：以名举实，就是人们在每提到一个名，这个名并不是不符其实的纯观念，而的的确确是客观实在的反映，是一层层反映出实在的具体化，而不致有所混乱和歪曲；以辞抒意，就是比喻，我理解为心理学上的象征；以说出故，说，所以明，在“辞”不能抒意时，便以说来表述，清晰化，意识化。

墨子反对繁琐的礼制、耗费财力的厚葬、伤生害事的三年之丧等，就是接地气（民间的喜怒哀乐、民生），自己则粗布为衣，草鞋为服，量腹而食，工作日夜不休。为实现自己主张，不仅与当地上层人物接触（上接仙气），且甘愿与下层为伍（下接地气）。

学做求雨者

4

恍惚间，那三位神秘的巨圣、壮汉和老飘走了，没了身影。却发现荣格在。

此时，我站在荣格画像前，做一个合十。

放松。所谓“致虚极，守静笃。万物并作，吾以观复。”

来访者，如果是干枯的庄稼，在那种无可名状压抑产生的抑郁，那种火烤般的焦灼感的焦虑面前，那么，咨询师，也包括来访者的家人，该就是求雨者了（荣格津津乐道的）。

求雨者的故事在讲些什么呢？窃以为：为无为。道法自然。意识与无意识。个人无意识与文化无意识、集体无意识。疾病的产生与环境。疾病与内心。场域。

上面罗列了那么多古代先贤们的智慧，最后竟然归到求雨者这里来了。

主体先静下来，客体自然受到影响。

无疑，心理咨询师是作为“求雨者”的面目出现的，当然咨询师也是“治愈者”的原型。

我们把心理咨询分为感知于身、应之以心、转识成智、化而为一四个阶段十个步骤。

那么第一个阶段的第一个步骤，就是先从躯体感受入手。

我在和来访者预约的时间之前最少半个小时之前，整理还好内务，留出大于半个小时的时间，整理自己的躯体和心理。

最意识层面的是语言，个人无意识层面的是情绪、情感；更原始的，身体感受。

我会先坐定，想象身体扫描；从躯体感受开始工作；镜像神经元。

把身体调到：暖，柔，松，轻，空的状态。然后我会进入无意识状态，只管放松。随着预约时间的临近，我会自然进入上次咨询的场景，接下来进入本次咨询。

这个过程，我觉得类似于“求雨者”。先把自己杂乱的个人的情绪处理掉，再进入空灵状态“虚空状”。空，就是容器。来访者的各种情绪，自然而然都会被接纳，他会感到安定。

这时候就会有感应发生，而不是刻意的去“共情”。

最后说两个小案例：

一个是十四岁的初二女生，父母离异，不接受父亲，不接受自己性别，表现为高度紧张且有躯体化症状，失眠严重。意象对话，出现一个四五岁女孩，对来访者有很强的攻击性。后来来访者感觉到意象中的小女孩有些累，后来感觉对自己的敌意减轻。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。后来慢慢接纳。此后失眠症状消除，90项症状清单均在常模内。

另一重度抑郁中年女性，有自杀倾向。一直做意象对话，闭目在自然而然出现的场景中体验，辅之以沙盘游戏。第一次拿了一只黑色金刚，她说相当于人的17岁，那正是她在出国留学时的美妙时光。等到后来的一次沙盘，这只黑色金刚摆在右上方（咨询师这一侧），后面是从左下方斜着摆的十几只小动物，黑金刚打头阵，她说这只黑金刚三十四五岁（正是她的年龄），此时，她结束咨询，同时也结束了抑郁病假，开始上班了。

以上两例，我感觉就是，咨询师先放空，来访者自然放松，自然之道随之生效，来访者内在的力量，就会自然生发。

我曾经写过一首诗，留这里，算做结尾吧！

走着走着路就长了

坐着坐着水就清了

笑着笑着花就开了

盼着盼着你就来了

长了短了清了

清了浊了开了

开了败了来了

来了去了长了

长就让他长

清就让他清

开就让他开

来就让他来

噫，想飞他个无边垠

嘘，觉察当下的鞋跟

呵，过去我是谁

呢，现在谁是我

走着走着就成圆了

坐着坐着就成船了

笑着笑着就到岸了

盼着盼着就过年了

参考资料：

《中国史纲要》，翦伯赞主编，人民出版社年3月第一版

《中国古代思想史》，杨荣国著，人民出版社年5月第一版

《中国哲学史资料简编（竖排）.先秦部分》，中华书局年10月第一版

《郭沫若卷.中国古代社会研究》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年11月第一版

《墨子》，方勇译著，中华书局年10月第一版

《荣格作品集.七卷》，译林出版社年3月第一版

《我是谁》，朱建军著，人民卫生出版社年9月第一版

《论语》，《荀子》等。

作者：张怀杰